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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

　　[b][color=Blue][align=center]ｓｈｅ[/align][/color][/b]

　　她

　　她生得偏远，在一个落后的小山村里。那时候村里的女孩子是不受待见的，
更别说她一出生就死了娘。那时候外面的消息闭塞得紧，村子里谁家生了个娃娃
谁家没了个爹娘倒是传得甚快。她便是如此在村里人的闲言碎语中长大了。兴许
他爹怨她娘去得早少了个洗衣做饭的女人留下这么一个不点大的将来还肩不能挑
手不能提也只能洗衣做饭最终还得嫁出去为别人家洗衣做饭的女娃子。真是怎么
算怎么是个亏本的买卖就来气，便是一顿好打。如今把她养那么大还是仁至义尽
想着当初没丢了她省几口粮食真是不禁赞叹自身的人品还为着将来会有笔聘礼而
沾沾自喜。

　　都说农村里的孩子早当家真是一点没错。这些年打也打会了，再是纤纤细手
柔弱身子也禁不起些这个。村里医疗条件也不好，她身上大大小小伤疤消不去可
数数也多得数不清了。

　　只是，再疼再难受哪怕半夜里翻身碰到了伤口龇牙咧嘴没法睡的痛也敌不上
邻里邻家三言几句的嘲弄白眼搬弄是非。这种无形的鞭笞最伤人。

　　他们总说她克死了自己的母亲，他们总说她是个扫把星，他们总游说她爹把
她卖了省得扔在家里碍眼。每次提起娘，她爹都会克制不住他脸上厌恶的表情，
也许是对她也许是对她娘，反正每次结果都是爹喝得烂醉然后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她想要做好所有的事换来她爹的一次赞许。但是
从来没有，至少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表现过。有时候她开始想想邻里的命运说。她
真的是扫把星么。想着想着便睡着了也没有个结果。第二天又开始勤勤恳恳做许
多许多事一直重复重复直到趴在床上动不了为止。

　　只是在幸福未到前，又发生了很多事。

　　那天她在屋子打扫，隔壁大娘呼呼喝喝着把爹叫了出去。打开窗似乎能听见。

　　……老杨啊，这下你可安享晚年了。你知道隔壁山头村那个张老爷子快不行
了么。想找个妻子冲冲喜过过最后一段日子啊。把你家那个扫把星嫁过去还有笔
聘金好拿咧。冲冲喜也能祛祛霉运。

　　可那老头子比我年级还大，那死丫头不是很快就要守活寡？

　　你这该精明时候怎么犯浑呢。那老头子家里可是有些积蓄的。把她嫁过去下
辈子都吃穿不愁。

　　说得是啊，好好好，你这就给我去说说去。

　　好嘞，包我身上了。别忘了到时礼金分我些。

　　少不了你的。……

　　听着听着眼泪就不自主落下来了。

　　她爹哼着小曲儿高高兴兴走进来。

　　……给你找了门好亲事快拾掇拾掇说不定人家要见见你。

　　不，我不嫁。我不要嫁给那个老头子。

　　这事可由不得你，我说嫁你就得给我嫁。老子养了你十几年了，这点事情还
做不了主么。

　　你有没有想想我的感受？我下半辈子就得守活寡么。

　　那又怎么样，至少吃穿不愁。让你爹我也享受享受晚年。

　　不，我死也不嫁。

　　那你给我滚，当我从来没养过你，白眼狼。……

　　这是村后头一口快废弃的井。

　　她靠着井口小声地啜泣。她第一次违背爹的意思还跑了出来。出来时她爹还
在那吼着“滚，滚，滚了永远别回来”。一下子曾经的悲伤痛苦难过击溃了她最
后一道防线。

　　……

　　我是真的不想嫁，不想嫁给一个快死了的老头子。

　　我真的不是扫把星。我想让一切变得更好，可是你们不听我说的，不看我做
的。

　　我真的不是那么坚强，我常常难过的想痛哭一场。

　　我是真的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将你们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我娘的死
我没办法决定，我也从小像一个男孩子一样打理好一切让自己不软弱。可是我终
究不是个男孩子。这是我的错么。爹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您的女儿。

　　我真的好累。

　　耳边的声音掺杂着风、沙、那些嘲笑、那些讥讽、那些不认同和那些不在意。

　　然后声音轻了，最后声音消失了。

[[i] 本帖最后由 星雲 于 2013-8-22 23:18 编辑 [/i]]

回复 1楼 的帖子

我乍一看还以为是SHE唱歌的呢，作者看来也是性情中人。